11月18日下午4點,由北京文獻語言與文化傳承研究基地、北京語言大學文獻語言學研究所主辦的文獻語言學系列講座第八十二講在教四樓204信息化室舉行。北京語言大學語言科學院章黄學術理論研究所馮勝利教授作了題爲《經學訓詁的自然與自覺》的報告,魏德勝教授主持了此次講座。

馮教授曾在《古漢語研究》2019年第3期發表《訓詁的屬類與體系——論經學訓詁、子學訓詁、史學訓詁、文學訓詁的獨立性》一文,提出除了訓釋字詞的小學訓詁外,還有經學訓詁、子學訓詁、史學訓詁、文學訓詁等。本次講座的主题就是經學訓詁。
首先,馮教授解釋了何爲經學和經學訓詁。《漢書·儒林傳》:“六藝者,王教之典籍,先儒所以明天道,正人倫,致至致之成法也。”可知經書是“王教之典籍”,經學有垂世立教,敦睦天下的終極目標。在這基礎上對比一則經師注疏的分歧:《尚書·堯典第一》:“曰若稽古帝堯。”鄭玄注曰:“稽,同也。古,天也。言能同天而行者帝堯。”而孔穎達《尚書正義》曰:“鄭玄信緯,訓稽爲同,訓古爲天,言能順天而行之,與之同功。古之爲天,經無此訓。”可見,孔穎達指出鄭玄訓“古,天也”是缺少例證的。但是我們若藉此判斷鄭玄的訓解是錯誤的,則未免草率,因爲此則訓詁談的是經義而非辭義,所以説經學訓詁把經義作爲訓詁對象,旨在闡發經文的微言大義。
其次,馮教授指出經學訓詁的目的所在。黄季剛先生在《論治經》中批評了章學誠的“六經皆史説”,指出經學是爲人之學;徐復觀在《中國經學史的基礎》中指出:“《詩》《書》的成立,其目的在於義理而來的教戒。”因此,自孔子以來經學是告知中國人如何做人,如何生活的“人學”,闡釋其中義理則是經學訓詁的自然屬性。
再次,經學訓詁有從自然到自覺的過程。不自覺而爲之而不亂者,乃自然之訓詁,如毛亨、鄭玄;悉二者之别而爲之者,自覺之訓詁,如戴震、段玉裁。戴震在《毛詩補傳敘》中表示:“然一詩以爲君臣朋友傳辭者,又或以爲夫婦男女之辭,以爲刺譏之辭者,又或以爲己自爲辭……余私謂《詩》之辭不可知也。”戴氏之“不可知”不是指經意不可知,也不是語言文字不可知,而是作者的意志不可知。而段玉裁在《春秋經弒、殺二字辨別考》中利用小學知識,區别二字以發《春秋》大義。可見以戴震爲代表的一些學者,有意識的區別了不同屬性的訓詁。
最後,馮教授以儒學的宗教性做結。經學即教人敬祖畏天,懷有肅穆的態度和敬畏的情感,這和西方學者所謂“宗教”定義相吻合,而這種宗教性對华夏的現代性有重要意義。教授最後拋出一系列深邃的問題:經學是什麼?如何分析和對待古人的思想和宗教?傳統經學是否具有現代的意義,是否具有明天的價值?這值得每一位治學者深思明辨的。
與會師生對馮教授提出的經學訓詁展開了熱烈討論,就範圍、內容、類別等提出一系列问题,馮教授一一分析、做答,大家表示,經學訓詁的提出很有意義,是一個重要的課題,值得我們繼續研討。
(責任編輯:楊蒙生)
北京文獻語言與文化傳承研究基地
北京語言大學文獻語言學研究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