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公告

首页新闻公告

徐富昌教授講座《從<毛詩>“是A是B”句式談<安大簡>“是刈是穫”之註釋》綜述

发稿时间:2019-12-20 来源: [ 字体: ]


  11月14日下午,由北京文獻語言與文化傳承研究基地、北京語言大學文獻語言學研究所主辦的文獻語言學系列講座第七十一講在教四樓213室舉行。本次講座邀請到臺灣大學中國文學系博士、現任臺灣大學中國文學系教授、文學院副院長徐富昌教授。講座題目是《從<毛詩>“是A是B”句式談<安大簡>“是刈是穫”之註釋》。講座由華學誠教授主持。

講座共分為四個部分:前言、《毛詩》中“是A是B”句式、《毛詩》“濩”與“穫”之檢討、小結。

前言部分,徐富昌教授圖文並茂展現了安大簡的出土、整理、內容等概況:安大簡寫於戰國時期,距今約2400年,總數約1167個編號,長48.5cm,寬0.6cm,存簡93支,其中存詩57篇,筆跡雜糅,為多人合寫。安大簡一經出土便引起較大關注,原因之一是因其記載與傳統毛詩有所出入,其中,《周南·葛覃》一篇,《安大簡》所記載的“是刈是穫”與《毛詩》所記載的“是刈是濩”之間的差別引起了學者的關注與討論。徐教授以徐在國和姚小歐兩位學者的觀點引入,徐在國認為《安大簡》的“穫”字是本字,“是刈是穫”中的“刈”與“穫”是同義關係,都是刈取之意;而姚小歐認為“濩”才是本字,“刈”與“濩”並非同義,而是遞進關係。對於這兩種觀點,徐富昌教授認為不妨把《詩經》中的“是A是B”句式提出來展開討論,由此探究A、B兩字的關係。

第二部分,是對“是A是B”句式的討論。徐富昌教授思維嚴謹,在對A、B兩詞關聯性正式討論之前,就“是A是B”句式中的“是”字意義也有所考察。他提煉出學界關於這一句式中“是”字用法的三種主要觀點:一是以肖婭曼為代表的代副詞觀點,認為由於“是”字有尊天崇日的原義,因此“是V是V”句式具有神聖性,“是”字作代副詞在動詞前起修飾限定作用;二是以向熹、董治安、裴學海為代表的連詞觀點,表承接之意;三是以解惠全、周法高、楊合鳴、李雲貴等為代表的賓語前置的代詞觀點。徐教授分別從“是”字的字形演化與“代副詞”這一概念對古漢語的適用性提出質疑,認為尊日崇神是後人附會之意;若作為連詞來解釋則不夠全面,而作為賓語提前的標誌,或為助詞或為代詞,則更為全面合理。

緊接著,徐富昌教授窮盡《詩經》,羅列包括《周南·葛覃》共9篇16處“是A是B”句式,提煉出從古至今各大經學家對A、B二字的註釋,立足於詩歌原文本意,對比取捨,具體詳細考察A、B二字的意義與關係。徐富昌教授認為:《小雅·鹿鳴》中“是則是效”一句,“則”應取《毛傳》、《鄭箋》“法效”之意;“效”亦取其“法效”之意,由於二者對象不同,是為意思相近,也非同義。《小雅·常棣》中“是究是圖”一句,“究”應取《毛傳》、《鄭箋》、《正義》“深思”之意;“圖”應取《毛傳》、《正義》“善謀”之意。《小雅·信南山》中“是剝是菹”、“是烝是享”兩句,“剝”應取莊有可《毛詩說》“落”之意,“菹”應取《毛傳》、《鄭箋》、《正義》“醃漬成菹”之意;“烝”應取朱熹《詩集傳》、楊簡《慈湖詩傳》“冬祭”之意,“享”應取《鄭箋》“進獻”之意。《大雅·皇矣》中“是類是禡”、“是致是附”、“是伐是肆”、“是絕是忽”四句,“類”應取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祭灶於所征之地”之意,“禡”應取《毛傳》、《鄭箋》“野祭”之意;“致”應取何楷《詩經世本古義》“招致百姓”之意,“附”應取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安撫百姓”之意;“伐”應取征伐之意,“肆”應取于省吾《雙劍謻詩經新證》“殺”之意;“絕”應取《正義》“殄絕”之意,“忽”應取“滅”之意。《大雅·生民》中“是穫是畂”“是任是負”,“穫”應取《鄭箋》、《正義》“穫刈、收割”之意,“畂”亦取《鄭箋》、《正義》“以畝計算”之意;“任”應取《鄭箋》、《正義》、余冠英《詩經選》“抱”之意,或取王安石《詩集鉤沉》、朱熹《詩集傳》“肩任”之意,“負”亦取其“背負”之意。《大雅·桑柔》“是顧是復”一句,“顧”字歷代較無異議,為“顧念、眷顧”之意,“復”取《鄭箋》《正義》“重複”之意。《魯頌·悶宮》中“是饗是宜”、“是斷是度”、“是尋是尺”三句, “饗”和“宜”兩者都是祭名,但祭的方式、內容不同。“斷”應取《正義》“斬斷”之意,“度”應取牟庭《詩切》提出的“‘度’通為‘剫’,分割”之意;“尋”與“尺”歷代較無異議,取《毛傳》“八尺曰尋”之意。《商頌·殷武》中“是斷是遷”一句,“斷”與“遷”歷代較無異議,分別為“斬斷”、“遷移”之意。最終提煉出A、B關係為:不同義、並列;不同義、承接兩種類型。

第三部分,是對《毛詩》“濩”與“穫”之檢討。基於以上的探討與結論,再次回顧徐在國與姚小歐兩位學者的觀點,徐在國認為“穫”字是本字,“是刈是穫”中的“刈”與“穫”兩字同義互訓,可見徐在國對同義的理解是過於寬泛的;而姚小歐認為“濩”才是本字,“刈”與“濩”並非同義,而為遞進,“濩”在《毛傳》中是“煮”的意思,葛藤先割取後煮制以製衣,姚小歐的觀點更重視遵從詩意。

小結部分,徐富昌教授精簡總結了自己此次講座的內容,肯定徐在國觀點的意義:早起的字或許是誤書,晚起的字也許是對的。但根據上一部分的統計,具體在《葛覃》中的“穫”、“濩”二字,“刈”“穫”沒有必要同義,至少在詩意上不成立。

在徐教授的講座中,在場同學受益匪淺,華學誠教授也提醒同學們應注意學習徐教授的治學方法,在面對一個具體問題時,如何條分縷析、言之有據地去論證。許教授在講座中從一個細微的觀點出發,窮盡從古至今經學家的註解,並講出自己每一個取捨的理由,讓人信服。具體詳實的論據材料、邏輯嚴謹的推理過程,正是我們在論文寫作中所缺乏的,值得我們每位同學學習。最後,大家對徐教授的精彩演講致以熱烈掌聲。

19古代文學  朱曉玲  201921198635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

Produced By 大汉网络 大汉版通发布系统